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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纸一墨 扑拓留声

人民网记者 麻潞
2022年11月05日12:01 | 来源:人民网-山西频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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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知道“传拓”吗?

就是将宣纸覆盖在金石等器物上,用墨打拓,使器物上的铭文、纹饰、图形等特征真实复制到纸上。在照相术没有进入中国之前,这是一种十分重要的复制技法,我国古代研究青铜器、秦砖、汉瓦、碑刻、石雕等,都要通过传拓来保存资料。

它是古代的“照相机”,但随着时代的变迁,这门曾经辉煌的技艺,渐渐鲜有人接触。

在数字影像技术高速发展的今天,陈旭却在坚持使用传拓技术,记录、展示、讲述、传承优秀传统文化及文物的故事。从1995年跟古文字学家张颔学习平面拓,他就一直醉心于传拓技艺的传承弘扬和创新发展,自成一家。

陈旭拓迹作品《云冈伎乐天—筚篥》。卢鹏宇摄

陈旭拓迹作品《云冈伎乐天—筚篥》。卢鹏宇摄

他将平面拓、立体拓、软体拓、活体拓融为一体,所拓可以是硬物、软物、活物等任何东西,并将不同拓物组合在一起,配以题跋,将拓迹艺术从题材内容到艺术形式都推向新天地。

传拓看似简单,其实有很多门道。尤其相较于平面拓,陈旭创作的全形拓难度要大得多。要想在平面的宣纸上呈现出立体器物的空间感、透视感,不是轻敲慢打就能够轻松实现的。

“全形拓最考验技巧和耐心,它不仅要求拓者具有丰富的平面传拓经验,还要求其具备素描、构图等美术基础。”做全形拓是一件费时费工的仔细活和体力活,要完成尺幅、规格巨大的全形拓作品,往往需要数月之久,不得不历经寒来暑往、遭受风吹日晒。“在做这些拓迹之前,必须深入研究历史与文化背后的故事,并尽可能多地收集各类传统文化物件。作品才能在饱含历史沧桑的同时,令观者感到厚重并印象深刻。”陈旭表示。

观众驻足欣赏《鸿儒博商》。卢鹏宇摄

观众驻足观看《鸿儒博商》。卢鹏宇摄

《鸿儒博商》是陈旭十分得意的一件作品。它长12米、宽3米,由一副副商业牌匾构成画面,“长裕川茶庄”“德庆楼老店”“恒盛祥茶号”等晋商老号牌匾次第排开,气势磅礴。

11月1日,“扑拓留声”陈旭拓迹艺术作品首展在山西美术馆开展,展出了包括《鸿儒博商》在内的百余件作品,涵盖中国红色金融、中国金融史、三晋文化、山西佛文化及文物保护、中国功夫、中国古瓷、中国古文字、中国青铜8个系列。

观众欣赏作品《借得月色荷田田》。卢鹏宇摄

观众欣赏作品《借得月色荷田田》。卢鹏宇摄

在二楼展厅,有两幅挨着的巨作,《动物世界》和《元古宙波痕石》。《元古宙波痕石》中的石头,拓自嵩山,陈旭解读,“太室东麓,有一处元古宙时期形成的崖壁,水流的抚慰下,石头被雕琢出卷卷波痕。”近看,纸上皆石痕,远看,石头上的条纹如波浪、似音符流动,隐秘而伟大。

《动物世界》远看像两条巨蟒合并的一艘战舰,近看又是由若干个动物构成。有人看出来鱼,有人看出来鸳鸯,还有人看出来蛇……“千万变化”就是作品的魅力。

山长水阔,木石多情。陈旭说,一幅作品的完成,要经过采集、制作、装裱等,拓只是起始,拓完之后要干透、再拍平,将一块块拼接部分无缝对接,保证纸间没有拼缝,既要耐心又要技术。《动物世界》就用了100多片宣纸拼接,历时6个月才制作完成。

观众欣赏作品。卢鹏宇摄

“拓迹”艺术与其他艺术形式截然不同,其创作大多数是在户外完成。“痛并快乐着”,陈旭这样形容漫长的创作过程。每次田野采集,他都要背着40多斤的背包跋涉,“有一回走着走着觉得脚疼,坐地上一看,两只鞋底没了。”

问其初心与动力,陈旭敛起笑容,郑重其事地说,“让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、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、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活起来。”

文化自信,是更基础、更广泛、更深厚的自信,是更基本、更深沉、更持久的力量。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,推进文化自信自强,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。

观众拍照留念。卢鹏宇摄

观众拍照留念。卢鹏宇摄

这些年,陈旭也把扑拓技艺带入大学课堂,以深厚的文化情怀和精湛的拓迹技能,引导学生研习实操,继承与创新并行,用心用力以非物质文化的艺和技,“复活”物质文化遗存。

“我工作生活在三晋大地上,这片土地用厚重的文化滋养了我,现在,我用我的微薄之力回馈这片土地。”既是扑拓技艺非遗传承人,又是知名三晋文化研究及金融史学者,陈旭在开展仪式上,致谢父老乡亲,也用一句诗自勉,“千淘万漉虽辛苦,吹尽狂沙始到金”。

 

(责编:麻潞、桑莉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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